第二十三章 算与艺（第二天·其之壹）
第二天·其之壹：皇后
【0·旁白】——「科学有害无知」
（注：摘录自知乎大神作品《拔起逻辑之剑》。）
从白色的床上醒来的的时候，玖渚舜习惯性地眨了眨眼。
他不得不承认赤神家的洋馆拥有着即使五星级酒店也无法媲美的服务——就算是有些认床的他也被这床垫折服了。不过对于那些家财万贯走到哪里都被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天才们来说，五星级总统套房才是标配吧。
这么想着，舜坐起来稍稍蜷起身子。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六点一刻左右吧，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知道——自从12岁之后，舜就再也没有过所谓「睡懒觉」的幸福感了，哪怕是鸦濡羽岛洋馆的柔软大床也不行。
好在作息还算是规律，五年的悠闲生活给了舜不少时间来养成一个相对健康的习惯。
放空大脑，舜维持着这个姿势呆了2分钟——
「啊，今天还要找人呢。」这么自言自语着，舜迎来了在鸦濡羽岛上的第二天。
（注：认真看过人设的读者老爷们都应该懂得……特殊技能：时间感知）
【1·玖渚舜】
洗漱完毕，我稍稍做了些柔软运动，拿着「无铭」比划了两下之后还是放弃了拿真刀来练习的想法——即使房间够空旷，拿着真刀来练习也是不符合规则的。
规则很重要，不是吗？
走出房间，时间大概不到七点。轻敲两下后打开小友的门——居然不上锁，这丫头的防备意识真是弱啊。窗帘没有拉开，也没有看到电脑的光，大概还在睡觉吧。
这么想着，我关上了房间的门转身下楼。
我踏上了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走向一楼的食堂。
「早安，玖渚先生。」刚到一楼便看到已经在进行打扫工作的明小姐。「如果现在需要用餐的话，请吩咐在餐厅的光，佐代野小姐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可以稍等一会。」摆着一张扑克脸的千贺明小姐静静地鞠躬示意，然后把手引向餐厅的方向。
说是餐厅，其实称其为休闲室更为妥当。昨晚的晚宴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昨晚的那张圆桌已经被收起放在了角落里，现在零零散散分布在餐厅里的是玻璃制成的高脚茶几以及配套的椅子。而昨晚上因为圆桌太过于引人注目的原因——我才发觉餐厅里依旧有着不少书架和摆设。
说是「不少」，但光是餐厅里书架上书的数量大概也能远远超过普通人家的藏书吧。可以一眼看见的就包括《资本论》和《源氏物语》——那玩意真的很长，用上时停我也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在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下读完。不过想来这些书籍对于曾经在这里谈天说地的天才们来讲，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罢了。
「啊，玖渚先生！真是早呢。」正在勤快地打扫着餐厅的千贺光小姐用和明小姐完全不同的欢快语调向我道了早安，然后匆忙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洗了洗手，说到：「您这是要用早餐吧？弥生小姐还没有万全准备好，我先给您泡一杯咖啡如何？」说完一转身，光小姐一蹦一跳地进了厨房。
「记得少加点糖——」我其实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元气型自说自话的角色呢，不过这种关心的确让人无法生出任何讨厌就是了。说到底，人类终究无法拒绝善意——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的。
整个餐厅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氛围中。
「嘛，早上起来看看书稍微活动一下大脑也没什么不好——」一边自言自语着，我走到书架前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
《存在与时间》，作者是马丁·海德格尔。
（注：写这本真的不是在下在装那什么哦……这本是真的在在下的书单里的……虽然填坑日期大概是在下读完哲学导论以及海德格尔简介之后，大概两年后了。）
好吧，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慢慢填了，反正也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刚好光小姐也捧着咖啡杯走出了厨房，吧嗒吧嗒地向着我的位置走来。
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把书本摊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也趁势放在了桌上。我抬起头便对上了光小姐甜甜的笑容。
「请慢用，玖渚先生。早餐大概还有半小时就好，请稍候。」
「啊啊，明白了。我会很有耐心地等待的——毕竟弥生小姐的手艺有目共睹不是吗？」
我同样回以微笑，如此答道。而光小姐在瞥了一眼摊在桌上的书，无奈地笑了笑便跑到一边拾起还没有做完的打扫工作。
看起来这本书的确不适合没有哲学基础的普通人阅读……耸了耸肩，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嗯，的确比自己做的要好——要不要找个时间讨教讨教呢？
我如此想到。
【2·玖渚舜】
时间就像手中翻过的书页一样静静流淌过去。
我不由得开始思考很久以前就读到过的问题——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什么东西是最为实在的？
实在，而不是真实。
感知，认知与自身的理性。这三者便是决定事物实在性的要素。
座位下的椅子是不是实在的？刚刚喝下的咖啡是不是实在的？从光小姐重新开始打扫到现在流淌过去的时间是不是实在的？书本上的字是不是实在的？
而现在——或许依然在床上酣睡的玖渚友，是不是实在的？
这些问题很难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去回答。有人认为在幻觉中看到听到触摸到的东西比真实存在的五官感知更加实在，而古希腊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也认为自己的理性——比如说他认为大石块比小石块下降得快——比自己所看到的，感知到的更加实在。而事实上举例的这一认知也主宰了人们的常识长达上千年的时间。
如果列一张表的话，恐怕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实在性都会有不一样的评价吧。
这时，一阵拉动椅子的噪音打断了我的阅读过程。
抬起头——是有着一头黑色长发，富有知性气息的女子。
「五年不见，你的变化非常大啊——舜君。」
自说自话在我的面前坐下，又随手撩了撩头发——对面的人我很熟悉，毕竟曾经有整整三年的合作与学习经历。
严格来说算得上是我的数学老师——园山赤音小姐。
「严格来说」，也就是说实际上也说不上是老师。不过，我的数学水平能够在短时间内进步到和自己的物理知识相称的地步还是多亏了她的指导。
说起来——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呢，我们两个面对面不是以两个学者的身份而是以类似于友人——许久不见的友人身份坐在一起聊天。我心中不禁苦笑，我在ER3的那三年里到底有多疯啊？
不过也是非常符合ER3整体气氛的表现就是了。说全体不恰当，但是如果说ER3的总部里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学术疯子，那么我当时的表现也大致上是那百分之三十的一员吧。
想必现在我的表现和当时简直就是两个人也说不定，毕竟人一旦闲下来整个人都会退化啊……
「喂喂，那是什么表情啊——不『欢喜』我吗？」看着我大概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赤音小姐不高兴了——
再次掐断自己的思绪，「那应该是『欢迎』才对吧，园山赤音小姐。」说起来以前不只是交流的次数，就连语言都是用的英语——听说园山赤音小姐也是ER计划的参与者，可是为什么看上去连初中的国文水平都没有？果然是因为文理偏科又在美国生活太长时间的原因吗？不过看起来赤音小姐比起在ER3也变得更加开朗了，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说起来，我们似乎还是第一次用日语交流？」
「那又有什么关系嘛，对于我来讲不管是用运算符号还是文字都是一样的，对你来说也不是吗？我们作为学者应该注意的可从来不是语言啊，重要的是语言背后的思想，idea！」混杂着英文和日文，用着很夸张的语气，赤音小姐这么说道。不过说的也是实在话——天才精通数门语言也不少见，尤其是在学术研究的环境，阅读来自其他国家学者们的论文成为必要的时候。
就连我不也为了拜读俄国大师的著作自学了俄文？语言的障碍对于真正的天才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传说中上帝为了阻止通天塔的建造，让人们有了不同的肤色与不同的语言——我们就像是现代在建造通天塔的人一样啊……」我不由得如此感叹。
赤音小姐「噗嗤」地就笑了出来，「以前你可不像是会做这样的比喻的人啊，舜君。不过说到这个，你不担心以后上帝会再次分化我们？」
「从来不。如果上帝会因为我们真正地达到『天上』而感到忧愁的话，他就说不上是全能了。说到底还是『全能』本身就是悖论，不过如果考虑高维度世界的逻辑的话……」
这时，一阵香味把我们的思绪同时打断。
站在桌旁的是，千贺光小姐，以及一辆餐车。
「久等了，这是今天的早餐……抱歉，请问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我和赤音小姐同时答道。
【3·玖渚舜】
放在我面前的，是一份让人感觉到违和感不轻的早餐。
米饭，煎饼，奶酪，煎鱼，辣咖喱以及蔬菜沙拉。
相比起昨天晚上的丰盛晚宴，可以说甚是简陋的早餐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风格？
「赤音小姐的那份也一起端上来了，请二位慢用。」带着灿烂的笑容，光小姐转身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厨房，大概是继续给弥生小姐打下手去了吧。
说到底，人终究还是这样群居性的生物啊……一边把辣咖喱涂到薄薄的煎饼上——说起来这好像是中东的吃法？记得是巴基斯坦还是伊朗来着——我一边转动着念头。想必对于光小姐来说，呆在这边一桌，听着我和赤音小姐探讨那些她听不懂的东西肯定不如给弥生小姐打下手来得舒服。这也大概就是我所说的人以群分，异类和异类、正常人和正常人——
把煎饼卷起来咬下一口，发现对面的赤音小姐正在用善良的眼神看着我。
把煎饼咽下去，我有点忍受不了她的目光。「那个——赤音小姐怎么了？」
她笑眯眯地把叉子在手上转了一圈，敲了敲盘子。「你看，弥生小姐做的鱼很好吃。」
「唔，是吗……那么，我的一份要拿去吗？」把摊在桌边的书翻了一页，我把盛着炸鱼的盘子向对面推了推。
毕竟做人要识大体。
说着，赤音小姐就一手拿起盘子把煎鱼块全部倒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毕竟，做人要识大体。
随手切下一块奶酪放入口中，静静感受那种柔软的口感，不由得再次开始思考数分钟前才思考过的问题。
对于我，玖渚舜来讲，到底什么才是最实在的？
「喂，你的脸又变成最开始的那个样子了哦。舜君你拉长了脸纠结的样子很『笑话』哦。」
「你想说的是『可笑』吧。」
「是是，『可笑』。于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舜君，我很好奇。」一脸享受地把煎鱼放入口中，赤音小姐随即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淡定地再次咬下一口煎饼，我把书翻了一页。「有关实在和真实性的讨论——怎么？赤音小姐想一起来吗？」
「呵，舜君你怎么那么点时间成了哲学家了？」
「赤音小姐觉得没有用？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呢。」尝了一口蔬菜沙拉，我用叉子把一粒圣女果，也就是小番茄举起来放在眼前轻轻旋转——「比如说这一颗红色的小番茄，和赤音小姐你坐下的椅子——哪一个比较实在呢？」
「不是问客观的『存在』而是主观的『实在』吗……这个问题很讨巧，也很不让人喜欢啊。」虽然嘴上这么说，赤音小姐却依旧笑眯眯地吃着鱼肉。看起来很美味啊，我有点后悔了……之后是不是再从小友那里拿一块呢？
虽然脑中转动着诡异的思绪，我并没有放弃追问。「回答看看？对于赤音小姐来说——那个比较实在一些？」
「对于我来说当然是坐着的椅子比较实在一些——毕竟我只是看着，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番茄，而坐着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叫做椅子。不过如果要从科学角度分析来看……」右手托住脸颊，左手的叉子玩弄着最后一块鱼肉，赤音小姐也若有所思。「果然很难啊……要分析的话就要看视觉和触觉的可靠性了呢，这座岛上似乎没有生物专家和认知科学专家的样子。」
稍稍有点失望，赤音小姐应该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才对——果然休闲生活会让人退化吗？
（注：比如某妖怪闲者和管家婆医生。）
如此说来我也没有什么指责的余地就是了……
那么，稍稍换一下对象好了。太过于具体的存在反而不好讨论呢。
「如果说，不是番茄和椅子——而是相对论和数字6呢？你觉得哪个比较实在一些？」
「那样的话肯定是数字才是。」
「嗯，相比起相对论我也觉得数字的实在性更强——」
「哦呀？我还以为舜君肯定会说是相对论的。」用叉子切下一块
「我说的相对论并不是爱因斯坦的理论——而是更广泛的，『相对』的理论。这些理论太过于自然了，就跟1+1等于2一样自然所以反而不容易被认知到并考虑实在性吧。假如说指的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也是差不多的原因，因为实在是用不到——现实中的时间膨胀能产生什么影响？说到底还是认知的强弱罢了。」我拿起咖啡，试着消去嘴里的辣味——再次重复，弥生小姐在料理上绝对是天才，有机会一定要请教一下。
我似乎看到了赤音小姐脸上的一丝坏笑。她把最后一块煎鱼放入嘴中。「『物理』和『数学』——你选哪个？」
「……」我轻轻地把咖啡放回碟中。
高斯曾经说过，「数学乃是科学的皇后。」
而物理则是所有对世界最基本规则的探索——科学的皇帝。
现在，坐在名为「七愚人」的宝座上的皇后向我发问了，她问，「我是不是应该做皇帝？」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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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时感。
貌似这还是第一次在下玩了坑爹断章……原来这一章想把论题写完的结果貌似自由发挥太多了。不过看着应该也有4K了于是就想着「啊，就这样吧。」然后就发出来了。
原因就是，断更太久然后某人催得紧……啊哈哈在下还是尽快写吧。
首先，非常抱歉断更了那么久，最近三次元的事务也是跟的很紧啊……留学啊什么的，签证体检然后还要准备理行李。自己其实也在预习一些前置课程……未来一片迷雾。
话是这么说，这星期在下还是打算好好更新，争取三更或者四更……
说到文中的实在性的话，实际上是打算入门哲学时候的一点思考……是哲学不是哲♂学哦。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放在书评区讨论。
然后……关于本章试图铺下的一些伏线，但是考虑到非原作党比较多所以就不放出来了。伏线想着本篇章完结开一个总集篇之类的东西，但是想要剧透的可以书评区来找在下。
还是老样子，原来这顿饭可以一章结束活着写点美食评鉴什么的，但是秉持着「书里要有思想」的原则，还是写了那么多跟随笔一样的东西。觉得在下水字数了的，在下感到非常抱歉，因为在下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让一个连贯的短小故事体现出自己的主旨内涵来……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在在下断更的一周多时间内依旧给在下投票，也欢迎在这期间阅读本书的新读者们。
最近也和很多大神讨论了很多，本书的未来发展也已经是决定以《从零开始》为目标——开玩笑的，不过有生之年计划已经决定好了，一卷就是一本书，
最后是有时有有时没有的安利环节……来自蕾蒂桑的牵线搭桥。蟑螂c君，被蕾蒂桑叫做渣c的前辈作者的新作品，《绝狼之ri在LL》。特摄剧《牙狼》以及《Lovelive！》的同人作品，似乎是单女主，各位特摄剧爱好者以及LL大法教徒们可以看一看。世界观的融合非常不错，里世界和表世界的平行故事也让人对以后的发展感到期待。感谢给在下一个推荐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下也能帮别人推荐了呢（笑）。（链接附在最后，书号3565606）
感谢起点ID是BlackFalcon，也就是宁楚前辈书群的透明酱以及起点ID是みさき的打赏，以及失节桑蕾蒂桑等各位孜孜不倦的支持……在下的愧疚感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请各位以后也务必督促在下写书（笑）。
By时感作用，201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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